【刺客列传】遇见你四季都随机播放了（仲孟，鬼怪Paro）
【Part 14】
圣诞节的清晨，孟章睁开眼，眼前残留的还是仲堃仪领军离去的身影。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神说时间不多了，所以他昨晚一进入梦乡，就听说了浮玉山会盟的结果——天枢提供战马，四国共同对抗遖宿。
但齐之侃胜利的消息并没有持续传来，真正将遖宿推至国境线附近之后，双方就陷入了胶着状态。
仲堃仪恳请领军，南下探明情况，如若齐之侃最终溃败，则为天枢保存战斗力。
事实证明，他是对的。天璇吴之远贸然出兵，导致全军覆没，为遖宿的进攻打开了缺口。齐之侃被围困，败局难以挽回。
这不仅仅是天玑的战败，天璇损失惨重、天枢岌岌可危，各国的制衡仅半年就被遖宿轻松打破。
当时的孟章王站在城楼上，望着仲堃仪远去，不知道这场战事什么时候才会结束。但他相信，仲爱卿有分寸，断不会做错事情。
只是孟章知道，这次仲堃仪回来，就赶不上救自己的王上了。所以醒来的他一脸愁苦，即便仲堃仪又穿墙过来，他也没能收回自己的表情。
“怎么了？”仲堃仪坐到他床边，摸着他的额头。
“没什么。”他轻叹了一口气，“天枢的末日要来临了。”
仲堃仪没说话，搂着他的肩膀，静静地坐了一会。
要说亡国之痛，即便仲堃仪是自己离去的，也比他体会深刻吧。孟章作为转世之人，那些败局只是心里的遗憾罢了。
说起来……他还从来没有问过仲堃仪，离开天枢之后去了哪里。
他这样想着，也这样问了，仲堃仪愣了一会，最后给了个模糊的答案：“好像做了许多事情，但又好像不值一提。”
“那最后是谁夺得了天下？”他又忍不住问道。
“最后……”仲堃仪放慢语调，仿佛回忆起了一段不愉快的时光。
就在孟章即将听到答案的那一刻，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巨响。
“什么鬼！”他俩一起跳起来，急匆匆跑过去，看到的是一个爆炸的微波炉。除了地上碎掉的碗，微波炉还冒着黑烟，孟章赶紧拔掉插头。
“这什么情况？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微波炉爆炸，还好不是高压锅，不然满屋子都是早饭。
“假冒伪劣产品？”仲堃仪生活了一千多年，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。
“应该没关系吧……”虽然是爆炸了，但好像对屋子没有造成太大影响，孟章环顾一圈，那些贵重物品都没有受到波及。
“没关系没关系。”仲堃仪摆了摆手，动用能力把碎碗扔进垃圾桶。
啪，这次又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，那碗掉在地上，摔得更碎了。
孟章诧异地看着仲堃仪，结果仲堃仪也诧异地看过来，面面相觑。
“不要告诉我你的能力不好使了。”孟章猜测道。
“好像是这样……”仲堃仪看着自己的手，皱起了眉头。
最后仲堃仪和孟章一起手动收拾了地面，难倒不太难，但两人心中都存在着困惑。这个症状在韩剧里不曾看到过，结合神的话，难道鬼怪和鬼怪真的不一样？
但即便没有参考，这个结局也不难预见，仲堃仪的能力会逐渐消失，而孟章则反复置身于危险中。一次两次能救得了，未来的一年两年呢？
“不然还是抽个空把剑拔了吧……”仲堃仪吃着简陋的早饭，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着，悄悄瞥了一眼孟章的表情。
“不行。”孟章断然拒绝，“要拔也得等我找到召唤你的方法。”
在韩剧里，男主角虽然拔掉了剑，但在初雪的日子受到召唤，又回到了女主角身边。
不过目前为止，孟章没有发现任何召唤他的方法。
“你遇到危险的时候……我好像是会有感觉的。”仲堃仪说的是实话，昨夜在日本，他确实感觉到了孟章的危险，并且顺利找到了孟章。
“那我要是不遇到危险呢？”孟章白了他一眼，“算命的说我一生可顺利了。”
“但……”仲堃仪斟酌半天，最后还是决定直说，“我是已死之人了，你还有大好的生命，我的本来就是为了求得原谅等到现在的。”
“你这不叫已死之人。”孟章看着他，一脸认真，“你这叫长生不死，我是一条命你也是一条命，没什么高低贵贱的。”
这辈子的孟章虽然才十八岁，但讲起道理来，似乎完全不会输给他。
可他心意已决，绝不能失去孟章两次：“那……我们来做个约定吧。”
“嗯？”孟章喝着酸奶，“说说看。”
“如果我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你了，你就要拔掉剑。”仲堃仪想了想，继续说道，“我们可以约好，在第一次见面的喷泉那里见。”
“那要等多久？”孟章鼓起了腮帮子，还是不大满意，“女主角等了十年，我爸妈要催婚的。”
这种时候还要担心催婚？仲堃仪不禁叹了口气：“你不同意？”
“当然不同意了。”孟章瞪着他，“凭什么不给我一个现成的大团圆结局啊，我又没有女主角那么作。”
那就要问神了，但那些成天蹲在天界的家伙，真能给他们一个轻松到达的结局？
“哎，不要想那么多。”孟章摆摆手，挪到他身边坐下，“你现在还是无所不能的鬼怪，我们有得过就过，我就不信法治社会，能遇到什么大危险。”
真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，仲堃仪无奈地望着他，最后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附和道：“嗯，就算是神，也不能轻易剥夺我的能力。”
一连好几天，孟章都能梦见孟章王吃药的场景，即便他知道里面有鬼，但哪些有毒、哪些没有他还是分不清楚。
仲堃仪回来了，带着齐之侃阵亡的消息。天玑由遖宿王接手，似乎并未花费太多功夫，就清缴了余党。
他没有讲他梦到的详细内容，仲堃仪也就没有问，这几天他们专注于寻找召唤的手段，只是实在摸不着门道。
“吹蜡烛不行，喊名字不行，抛硬币也不行。”他托着腮思考道，“难道是念咒语？”
“芝麻开门？”仲堃仪停下手上的动作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“还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？”
“你当抓僵尸呢。”孟章忍不住吐槽道，换到仲堃仪耸肩一笑，又扭回头继续翻锅去了。
微波炉炸了以后，仲堃仪提出要亲自下厨，开始他还以为是魔鬼料理，结果发现居然还像那么回事。
当然了，比不上仲堃仪请的厨子，但他们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。仲堃仪今天又神奇地变出了几道家常菜，还比前几天看起来娴熟多了。
还没等到晚饭，孟章就收到了天行发来的一大堆图片，都是各个风景名胜。自从他给天行带了手办，天行就沉迷给他推荐旅游景点，想让他去买更多玩意回来。
“有想去的地方，咱们就去。”仲堃仪这次没回头，但好像猜到了消息内容。
“万一你的能力又不稳定，我们滞留国外了怎么办。”孟章想想这几天闹出的乱子，有些哭笑不得。
意念移物掉一地都算好的，还有一次穿墙的时候卡在了墙上，花了好一阵才拔出来。最可怕的是圣诞节那天，他们一起去坐过山车，直接卡在了半空中，差点吓死一车人。
这哪里是能力削弱了，这是能力疯魔了。
“完工。”仲堃仪关掉火，转身给孟章上了一盘子韭菜炒蛋，“怎么样？卖相还不错吧。”
“可以可以。”孟章立刻鼓掌，三菜一汤，够丰盛了，“仲爱卿真是十项全能。”
“那可不？”仲堃仪得意地一抬下巴，也坐下了。
在开始夹菜的那一瞬间，孟章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。
“这样的生活甚好，把剑拔了吧。”
他抬眼悄悄环顾四周，仲堃仪没有注意到，依然在低头扒饭。
神还会传音入密？他回忆了一下那个声音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。那声音不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，就在他耳边。
最重要的是，和他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。
“今天听一下我弹琴吧。”仲堃仪又提出了这个建议，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心血来潮了。
但特别的是，今天孟章居然同意了：“好吧好吧，我就勉为其难听一下。”
“真的假的？”他有点难以相信，平时孟章都拒绝的，说当年不弹，现在憋死好了。
“嗯，我们要写作业。”孟章说着，翻出手机里的图片，递给他看。
那是一块黑板，写着期末作业，仲堃仪拿起来默念了一下内容。
世界音乐鉴赏……也对，快要期末了，各种大学课程都要交论文。孟章虽然偶尔也逃逃课，但作业还是会认真写。
“感谢老师。”仲堃仪忍不住笑出声。
“弹点正常的，不要什么迷之曲库。”孟章提醒道。
“什么迷之曲库？”他诧异道。
“就是《恭喜发财》、《山路十八弯》那样的，我写不出鉴赏。”孟章无奈道。
“迷……吗？”他第一次知道，犹豫着嘀咕了一遍。
也对，和平时孟章听的不是一个曲风。
“好吧。”他决定相信孟章说的，“给你弹个世界名曲。”
今天他没有拉提琴，久违地打开了钢琴。
虽然能力经常失常，但按一两个开关还不成问题，屋里的灯被他通通灭掉，只留下窗外的月色。虽然不甚明亮，但勉强也能看清轮廓。
如果可以，他想挪到静谧的湖水边，纯粹地为孟章弹一次琴。不过他不希望这是最后一次，为了不给自己立个flag，还是不要那么正式的好。
他按响了琴键，而孟章抱膝坐在沙发上，静静地听着。一首曲子的时间并不太长，孟章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什么时候也教孟章弹一首简单的曲子，他们来四手联弹？
又或者直接来学瑶琴，回味一下最初的乐器？
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，求得王上原谅以后的生活要怎样过，王上喜欢怎样便怎样。
但他现在有了更多愿望，那是从他本身萌生的向往，就和当年一样，得到王上赏识的他，不满足于隐而不发，一定要闯出个名堂来。
他该有这样的“野心”，还是不该呢？
一曲弹完，孟章才开口问道：“这是什么曲子？”
“德彪西的《月光》。”仲堃仪回答道。
“下次再弹一遍。”孟章指着窗外，“今夜月色不够美。”
“钢琴不能代替月光吗？”仲堃仪笑道，摸着自己的心口，“心里有月色，到处都是月色。”
“那你要怀着平静的心情。”孟章轻描淡写地点破了，然后笑道，“我算不算知音？”
“王上圣明。”他低下头，赞美道，“算。”
有没有让他们走上平静生活的方法？在摆脱过去的罪孽与枷锁以后，让他重新单纯地为孟章和月色弹奏一次。
“有。”他听见了一个声音，来自他的心底。
他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神在和他说话，也不是他自己的幻觉。
是谁？他没有听过这个声音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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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