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刺客列传】Undefined（末日AU，P13）
【天玑·天空】
齐之侃是活着的传奇，他领着日渐扩大的兽化人小队，从前只是数次往返海岸，现在已经能沿着海岸搜索敌人和战利品了。
海底生物他们见过三次，被他们打退以后就不怎么出现了，一直在保存实力。不过他们也奈何不了那些家伙，海岸附近能见度极低，根本不能有效地索敌，还是天枢提供了一批热成像装备，他们的工作效率才有所改善。
“将军。”有人凑过来喊了一声，齐之侃立刻直起身，开始戒备。
“怎么了？”他仔细听了片刻，虽然感觉有些杀气，但没有敌情。
“你看……那边是不是有东西？”那名队员指着海岸，极目远眺，把手电筒的光打了过去。
那是块岛礁，虽然相距不算太远，但依然只能看清轮廓。然而令人瞩目的并不是岛礁本身，而是岛礁上方似乎还长了什么植物，足有三人高，乍一看有几瓣花瓣或是几大片叶子，若隐若现。
齐之侃用红外热成像夜视仪看了一眼，什么也没看出来，看来即便有东西，也和周围的温度差不多。
“还是我们眼花了？”队员自我怀疑道。浓雾流动，手电筒很快就找不到岛礁的踪迹了。
“不是。”齐之侃摇头，大家同时看花眼的概率很低。
“那……是我们太久没来海边，有新的植物出现了？”队员皱眉道，但这不太可能，新物种的出现可不是个短时间内该发生的事情。
“做个标记。”齐之侃吩咐道。
虽然能在海岸搜索，但他们还从未尝试过乘船出海，就算打捞，也是挑无人照看的海水养殖场和水不深的海湾。毕竟战斗力珍贵，敌人从海底而来，总不能摸不清状况就送上门去。
在海岸周边找了块石头，队员用锥子凿出标记，叮叮当当，终于吸引了一些异种靠近。
齐之侃靠在另一块石头上，不动声色地用剑刃划了道口子。
一周后，得到天枢同意，他们向海岸放出了无人机。无人机飞在半空中，匀速向岛礁靠近，半路上就迸出细小的火花，跌入海中。
“坏了？”举着望远镜的队员一愣。
“再放一台。”齐之侃吩咐道，这次的结果也一样。
“是和天上的电磁干扰一样吗？”有人猜测道。
“枪。”齐之侃伸出手，要过一支狙击枪，眯着眼瞄准对面若隐若现的巨大植物。
就在那一瞬间，他感觉到了巨大的杀气，自从兽化以后，他对杀意的感觉也敏锐了很多。
但顾不上这种杀意，他一枪射出，子弹旋转着撕裂空气，又消失在海边的雾气中。
“似乎……没什么效果。”当时他们是这么判断的，但下周再来的时候，那块凿出标记的礁石消失了。
齐之侃瞥了一眼自己刻下的痕迹，心里有了数。
也是这个时候，天枢观测到那些原本跟着公孙钤和陵光的异种突然加速，开始飞快地往天玑王城赶去。
连荒野上奔跑的动物都知道，战争要打响了。
继天璇之后，天玑王城也看到了丧尸围城般的末日盛况。不比天璇那边陷阱一样的佯攻，这一次，所有异种都疯狂前进，不拿下王城誓不罢休。即便到了夜晚，他们也以死亡受伤的同类为食，不肯给守卫片刻喘息。
天玑没有天璇那么结实的防御体系，十天之后，就有了许多漏洞。但人类也不是从前的人类，即便地势平坦，攻防调度也非当年钧天的仓促应战可比。
唯一的阻碍，大概是永远不会散去的烟雾严重影响了枪炮的攻击精度，在兽化人出动的方向，枪炮甚至不能随意动用。
“王上，一定是我们上次摸到了他们的软肋。”齐之侃始终对那巨大的花朵耿耿于怀。
“小齐说是，那就一定是。”蹇宾点点头，想了想，握着他的手吩咐道，“你领一队人去，这次带上炮，将那株植物拿下吧。”
“王上。”齐之侃一愣，虽然相信自己的判断，但并不情愿出征，“我现在去，万一他们强攻王城，王上岂不危险？”
兽化人的数量不算太多，要一举拿下海岸植物，至少要调走三分之一的防御。按异种现在进攻的势头，还有远处不断涌来的增援，两周之内不能逼退它们，天玑也要面临破城的危机，最终将舍弃大部分民众，紧急撤离。
“不如说，他们攻王城才好。”蹇宾笑了，“这样小齐才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，才能平安回来。”
“安全王上不用担心。”齐之侃说起这个，眼神冷厉起来，“它们是打不过我的。”
“若是它们追着你去，天玑军队就算倾巢而出，也会和你一起战斗的。”蹇宾拍着他的手背叮嘱道，“天玑不能没有你。”
“王上莫要轻举妄动。”齐之侃一惊，不敢细想天玑大开城门的结果，“一切以王上为重。”
“那……”蹇宾笑了，没有松开他的手，“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听到这句，齐之侃怔住许久，眼神终于转为柔和，回握着蹇宾的手嘱咐道：“这两周请王上躲到地下去，海底生物和异种不一样，没有光，它们没法在岸上高强度活动。”
天玑为了紧急避难，将地铁站改建，修了一大片地宫。异种无法轻易突破钢板，即便进来了，也能被军队截住，况且地宫错综复杂，没那么容易被围困，是绝佳的避难所。
“好，我就等小齐回来。”蹇宾点点头，停顿片刻，搜肠刮肚搜出一个好消息，“天璇的陵光和公孙钤要过来。”
“那最好了。”齐之侃深吸一口气，眼中有了期待，“我相信公孙钤。”
精挑细选一支兽化人队伍，齐之侃当夜便出发了。城外是堆得像掩体一样的异种尸体，见他们出来，那些活着的异种立刻蜂拥而至，却丝毫拦不住他们。
在能见度到达极限的时候，齐之侃最后看了一眼王城，哨塔上灭了一盏灯，说明蹇宾已经到地宫去了。
将心放下去一半，他拧了一下油门，飞速往海岸去。
还没接近天玑，公孙钤就感觉到能见度稍有下降，车速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？”陵光在后座担心地问了一句。
“没事，不是发病。”他摇摇头，瞥了一眼灰蒙蒙的夜空，“感觉不太对。”
“有埋伏？”陵光并不能敏锐地觉察到杀气，大部分时候都是靠无人机的警讯来判断敌情的。
“不是。”公孙钤瞥了一眼仪表盘旁边的“雷达”——为了确保他们能平安到达天玑，仲堃仪将无人机分散在周围，连成有无异种的信号，达到从前雷达的功能。
“那是什么不太对？”陵光四下望了望，天气还冷，也没有鸟兽的声音示警。
“感觉湿度大了。”公孙钤说了句陵光不能理解的话。
当夜，他们就接近了天玑西北面的城池，但城门紧闭，他们去问话，守卫也只说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，军队都去王城支援了。
不打算为难守卫，要了干粮和水，他们在周围的废城加了些油，顺便吃了顿夜宵。
“天要亮了。”临出发的时候，陵光喃喃道。
公孙钤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，随后下了车，陵光也没拦，在车里老实等着。
近期发病已不那么明显了，但晨昏交接，公孙钤仍然要“独处”片刻。
陵光听过孔雀的叫声，一定要比较，公孙钤发出的声音还好听那么一点，但都算在凄厉范围。
“我开一会儿？”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疼，他在车里问了句。
“不用。”公孙钤爬上车来，脸色有些发白。
虽然白天不宜行车，但天玑好几天没有传来消息，只怕情况有变，他们只有赶路。
加足马力，他们一路驶向离天玑王城最近的那座山。现在王城多半无法进出，从旁策应、伺机而动才是上策。
翻过最后一座山头，公孙钤下意识猛踩了一脚刹车。
陵光差点被甩得撞上前面的椅背，好不容易才坐定：“怎么了？！”
如果问被围过城的天璇人还有什么没见过，大概就是现在的情景——无数异种站定，齐齐望着海岸，数量上现在已不能构成碾压，但城内也没有贸然开火，争取着片刻喘息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陵光抬头看了一眼天空，确实是白天。
公孙钤没有回话，也向异种眺望的方向望去，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，是烟雾笼罩的海岸。
不知是不是在回应这份注视，一道涟漪从凝固的水雾中荡漾开来，一圈又一圈，原本浅淡而缓慢，过一阵后，忽然猛烈起来。
那一刻，陵光忽然觉得自己的视力好了许多，但那是错觉，不是他视力好了，而是世界突然“干净”了。
烟雾一层层沉淀下去，露出原本清新的世界，虽然染上了鲜血，堆满了尸体碎块，但更多的是被植被攀爬的断壁残垣，是开阔的草场，是蔚蓝的天空。
钧天大陆有几年没露过面的天空，现在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所有人眼前，仿佛为每个人的肺里输入了一大口氧气。
“为什么？”陵光仍在震惊中，下意识问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公孙钤也在发着愣。
“是蹇宾和齐之侃……”陵光刚开口，忽然感觉眼前一黑，诸多画面挤进脑海里。
“王上？”公孙钤立刻回过头去，但得到的反馈却不是回答，而是命令。
“进城。”陵光抓着他的座椅，用力摇晃着，“进城！”
没有犹豫，公孙钤一脚踩下油门，直直地朝城门冲过去，半路上打开车顶，带着陵光蹬着代步车飞速前进。
异种沸腾了，发疯似地往城墙上爬，公孙钤展开尾羽，将陵光裹在身后。
天玑的守卫早看见了他们，按蹇宾吩咐，开了个小缺口让他们进入。
“地下，怎么去地下？”陵光大喊着问道，公孙钤轻点刹车，绕着守卫盘旋半圈。
按照指引，他们飞速往从前的一处地铁入口去。
地铁门封得死死的，公孙钤将剑插进去才开了个一人高的缝隙。
剑抽出来，沾着暗红的血，那是不属于活人的血色，在太阳下也让人身体发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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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